樱花冻史莱姆:

*还点梗，写成这样还不甜真的十分抱歉…
*饲养员即土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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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下车，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代表就主动迎上来握住饲养员的手。
“欢迎您，我们已经恭候多时了。”
说话人胸前别着精致的小名牌，名字印一排，职务却比名字小上两个字号，却不难辨认，还是个负责人一类的角色。
“哪里，受到邀请也是我的荣幸。”
饲养员脸上挂着社交惯用的神情，比平时的严肃稍微缓和一点，人年轻，但要给人以年轻却成熟稳重的研究所主管的印象。虽然这形象平时尽被某个“白胖子”破坏了。
海洋馆负责人也挂着礼貌性的微笑，引路从员工专用的通道进入场馆内部。一股咸湿的空气钻入鼻孔，不似大海的气味，稍有些逊色，但也属正常，海洋馆用水量不同于研究所，处理方式也不相同。饲养员暗自松了口气，来的路上他也看见了海洋馆门口的盛况，人们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，长久等待只为一睹深海巨物的真实风采。
一路上负责人喋喋不休，无非是吹嘘海洋馆内现存有多少“资源”，列举纲目，每一种下头的数字都令人眼花缭乱，这点只要在看过巨大的海洋荧幕之后谁都不会怀疑。从员工通道出来就直通最富盛名的一处景观。坐在走廊安置的长椅上面对玻璃墙，墙的那面就是来到陆地上的微缩之海。水与空气间仿佛隔了雾，人造光被有意削弱，适应了黑暗的肉眼在蓝墨水的浓重当中寻找海洋生物的轮廓，或一只海龟，或一排叫不出名的好看的小鱼，或突然一切都陷入黑暗，庞大身躯缓缓舒展，垂暮老人般走过这场默剧的舞台，划下最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“这是我们海洋馆引以为傲的巨型池，不知您感觉如何？”
“那家伙肯定会觉得这个比它那个大。”饲养员下意识嘀咕着，像在发牢骚又像在吐槽。突然如梦初醒似的看向面露惑色的负责人，尴尬地将话题岔到建设投资以及生态设施的问题上。
“……但是从海里抽海水真是一大笔花销，我们建在海边也算是沾了光了。”负责人笑笑，“不过客流量也很大。我们也想在经营的同时多跟你们研究所学习学习，交流交流总是好的。”
“可是研究所的条件毕竟跟海洋馆不一样，我们也只有一条白鲸供研究。”
“我们这里也接纳过那些上了年纪的研究对象。”负责人依旧挂着笑脸，带着饲养员拐过一个弯，墙角指示牌写着“表演场”，旁边还有一只可爱的小蓝鲸图案。
“抱歉，我个人一直反对动物表演，尤其是海洋动物。”
饲养员露出不悦的神情，试图暗示对方。可负责人脸上的表情未改变分毫，继续挂着现在看来有些谄媚的笑容。
“理解理解，毕竟是您的研究范围。不过听说你们研究所的白鲸十分聪明，不知道跟我们这里的相比怎么样。”
“比不上，那家伙可没那么听话。”饲养员左顾右盼，私自走开未免太不给情面，他代表的是整个研究所，而不是他个人。可负责人说的话也隐约触到了他的底线。
“您见笑了。”负责人做了个请的姿势，两人及随行的其他工作人员都在最高一排的位置上入座。舞台上驯兽员正在指挥海豹顶球，甚至像打排球那样两只海豹相互配合，笨拙的动作憨态可掬，引来阵阵欢笑与掌声。一些孩子手里抱着刚买来的玩具，企鹅、鲸鱼、海豚……应有尽有，伸着小胳膊小腿，在互动环节挣扎，叫着喊着要上台去和那些可爱的动物亲密接触，一切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。
“表演动物平时住在哪里？”饲养员突然问道。
“有专用的池子，条件与展览的都是一样的。”
“能带我去看看吗？”
负责人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：“这……现在正在工作期间，不太方便，况且万一出了什么意外——”
“那就是根本不能示人么。”饲养员突然冷着脸，审讯似的话语和严肃的表情从进来之后就一直忍着。
“请您不要太过分了。”负责人恢复了之前的表情，压低声音：“现在哪里不是这样，你们这些学者根本不会明白，维护这些东西的日常花费有多巨大，谁会干那些出力不讨好的事。”
“那你们这些商人又能好到哪里去？每年都找借口远赴北极大量捕鲸，被发现却死不承认，还厚着脸皮出售那些商品制品。赚的钱全流进你们自己的腰包。”饲养员看见有坐在周围的人侧目而视，坦然地站起来：“没事，我就是故意说给你们听的。”
饲养员捏紧拳头，一向不苟言笑的他居然在这时候笑了出来。
晚饭后饲养员没有回到卧室，而是拿了烟灰缸坐在堤坝上抽烟。夕阳的余烬已落入深海，打火机点亮的星光转瞬即灭。白鲸在水里一浮一沉，也未离去。它仿佛已预见到了一切。
饲养员抽烟很慢，不像平时火急火燎，生怕白鲸临时捣乱毁了他一根好烟。时间被无限拉长，揉进绵延的夜晚的海。饲养员掐断最后半根烟，起身面对破晓到来前一刻的海平线。
“你丫不是总喜欢看日落吗。”抽多了烟的嗓音有些沙哑，“现在就滚吧，到谁也找不到你的地方去，想看多久都可以看个够。”

次日早晨，来上早班的清洁工发现临海的堤坝大开，白鲸已不知去向。之后赶来的工作人员只在操控室里发现了饲养员的辞职信，没有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。

FIN.